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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归去来兮

20.归去来兮

归去来兮好么,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,面前的这位依然是个野人般的打扮。

说句实在话,虽然我们已经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坏人了,但突然看见了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快,一时间,大家的欢呼声都停止了,只是瞪着这个不识趣的人。

为了避免上次的尴尬,我先问道:“您应该就是念琴的爸爸张力张叔叔吧?”

他一听到这个名字果然没有在跑开,反而扑了过来,不过在看到我们嫌弃的眼神后又退了几步,问道:“念琴,你们见过她了?”

“是的,她很想念您呢。不如您和我们一块回客栈,与她相见怎么样?”

他摇了摇头,风吹开了他的头发,露除了一张沧桑而愁苦的脸:“我,我就不要去了。我这个样子会吓着她的。”

我心念一动:“所以,你就每天晚上偷偷的来看她?”

他惊讶的看着我:“你,你知道了?”

我点点头。这时琳雪也说到:“叔叔,你有什么苦衷不妨与我们说一说,我们也许可以帮的上忙。另外,我想着世界上是不会有那一个女儿会嫌弃自己的父亲的。”

我赞赏的看向她,虽然从小被父亲寄养在乡下,但琳雪还是很能体谅自己的父亲,并没有责备他呢。话说回来,我不也是一样么,父母虽然出国在外,但心中总还是记挂着我们兄妹,我们也同样能理解他们的苦心。想到这儿,我不由得向秀妍看去,她笑着冲我点点头,以示她也一样。

张叔叔叹了一口气,坐了下来说道:“你们如果想知道,我就讲讲好了。”

我们也做了下来,离张叔叔有一段距离,但基本上可以听清他在讲什么。

“十五年前,但是的我年轻气盛,不甘心一辈子窝在这种小山村里。这个时候,有不少从外地打工的人回来了,他们一个个披金戴银,打扮的时尚洋气,连说话都好像比我这种土老帽要高贵些。我看了又眼红又不甘心,心想他们不也就是出去打打工吗,怎么搞的倒像是大老爷似的。呸,他们干的来,难道我就干不来?于是我回家和爹娘商量着,也要出去打工,闯它一闯!”

“可我老爹却不同意,他觉得我年纪老大不小了,还是娶门媳妇,然后好好经营家里的客栈要紧,可我但是脑子犯浑,就是不听,还和他大吵了一架。唉,他当时身体已经不大好了,想想当时我就不该这样惹他生气。”

“于是当天晚上,我谁也没告诉,就这么一个人偷偷搭车到城里去了!刚到城里的时候,看到这大街道这么热闹,就觉得什么东西都新鲜,什么东西都好看。可是,对当时的我来说,这城实在太大了,转了几圈人就迷糊了。一开始我去哪家店,别人都还笑着,后来钱用光了,人家就直接打出来了!”

“没有钱,要么要饭,要么回家。当时是偷偷跑出来的,要是不混出个名堂来,这家我是没脸回了。我就去找事干,可好几家店一看我这样就不要我了,后来,一家开餐馆的老乡收留了我,让我在他店里当服务生。”

“在这家店里就属我干的最勤快,每天天没亮我就起来打扫。我知道我不像其他人那样有本事,只有干的勤快,才能赚到钱。老板看到我这样,也很高兴,后来还升了我职,加了工资,后来还把女儿也嫁了给我。”

“这家女儿从小就是在城里长大的,长的又俊俏,打扮又洋气。我去了这样的老婆之后,对丈人那是更加感激了。可惜的是丈人第二年就去世了,这家餐馆理所应当的也就由我继承了。当时开店环境不好,有好多洋人都来中国开店了,抢了不少客人。餐馆的经营也受到了影响,可是,感念着丈人的知遇之恩,我每天都拼死拼活的工作着,也没时间休息,更没时间回去看下爹娘。可就是这样了,老婆却还不满意,嫌我穷,嫌我没用,整天都骂我,可是看在死去的老丈人面上,我也不敢把她怎么样。可有一天,她当着客人的面大声骂我,我一时气不过,就打了她一巴掌,结果她气得哭着跑了出去,到晚都没回来!”

“其实我打完就后悔了,报了警之后也没她消息,当时她都已经怀孕三个月了,我心里真的好担心。”

“后来她第二天早上就回来着,表情冷漠,看到我也不打招呼,我也不敢问她怎么回事,只盼着这段风波过去就算了。好在后来她都没怎么发脾气,后来女儿要出生了,我更是努力赚钱。可是餐馆生意还是一天天的变差着,我没办法,只好听一个人的介绍,去借了高利贷来周转一下。唉,只怪我当时好傻好天真。”

“后来期限到了,这群混蛋天天上门来逼债,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,可他们说还是不够。他们又说,钱没有,可以拿人来抵债,就把我老婆抓走了。我像疯了一般去了他们的总部,可我老婆完全不想和我走。原来她早就背叛我了,她嫌我没有钱,就和这个借高利贷的大黑哥好了,这个贱人!”

“当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,回到家,看着还在熟睡的女儿,我心中诅咒着那个狠心的女人。终于,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跑去了她新住的房子,把她杀了!”

“杀了人之后我就冷静下来了。我赶紧回家带了女儿逃命,这天大地大,去哪儿都不是,我只好回老家了。可一回家,我才知道,老爹早我走后不久就去世了,现在老娘一个人撑着这家客栈。我实在没有脸再见她,就把女儿放在门口,写下一封信交代了这几年的事,然后就走了。”

“这些年我东躲西藏,警察要抓我,那群人也要杀我为那个女人报仇。最后实在没地方藏了,我只好又回到了这儿,躲在山林里。有一天,我看到家里的客栈有个小女孩被人欺负着,我知道这是我女儿,看她这么可怜,我又不敢出来见她,只好每晚偷偷的来看她。她问我妈妈去哪儿了,我把以前买给那个女人的玩具给她,告诉她这就是妈妈。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年。”

我们听完之后,不禁唏嘘不已。这个男人的一生当真是坎坷不平,令人百感交集。

琳雪突然说道:“为什么不去自首呢?你难道要这样一辈子躲下去,让念琴妹妹一辈子都看不到父亲的脸吗?”

张叔叔慌乱地说道:“可是,我,我......”

琳雪又接着说道:“我知道,你觉得自己没做错,觉得自己不该受到惩罚。但无论如何,杀人就是杀人,你如果不去自首,再这样躲在深山里,那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!而且这样,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在阳光底下见人,念琴妹妹受你影响,这辈子也不会幸福。”

“只有自首,你才能获得新的生活,而念琴妹妹也可以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。”林雪放轻语调说道。

张叔叔似乎也下定了决心:“好,我和你们回去!”

我们都高兴起来,于是张叔叔先洗了把脸,然后穿上凌冽借给他的衣服,就这样还算正常的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客栈。

回到了客栈,一开始张婆婆和念琴都没认出他来,知道我们解释了之后,他们才抱头痛哭。这么多年了,想来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讲。

至于我们是又累又饿,等到张婆婆把饭端上来之后,我们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起来。因为我们带回来她儿子,喜笑颜开的张婆婆也不再对我们板着脸了,反而很是关切的问起我们来。当我们说道这些天我们都在迷路的时候,她很是不敢相信,说这片山林路途环境并不复杂,还从来没有人迷路过。我们听了虽然惊讶,但也觉得那只是因为他们是本地人,路走得熟,自然不会迷路。

就这样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后,第二天我们就乘车离开了。张叔叔一家都来送了我们,后来听说,张叔叔因为事出有因,所以刑罚没有判多重。而当年那个高利贷组织,因为之前陷在坑里的两个人交代,也很快被消灭了。而念琴也转到了市里的学校念书,性格逐渐开朗,成绩也很好,十分讨人喜欢。

车的司机还是之前那个乌鸦嘴大叔,他冲我们笑道:“帅哥美女们,这几天玩得高兴不?”

唉,简直是糟糕至极,无从谈起啊。

“啊,那还用说,我们在森林里野营了好几天,还遇到了熊啊、野人啊,各种有趣的东西,真是有趣极了。”菲儿说道。

“哼,可惜,没能让他们见识到我游龙大侠的厉害,算这些妖魔鬼怪识相!”陈冲说道。

“不过野人也没什么厉害的,完全就不是我的敌手!”凌冽说道。

喂喂,你们难道一点都没学乖吗?

“不过,虽然也有些波折,但大家总是在一起,也是在十分很美好的回忆呢。”秀妍听了之后,轻笑着说道。

唉,看来成长还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,不过这样一点一点的积累,那不就是青春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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